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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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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

江野看了半晌栩栩如生的畫像,始終心有疑竇,面上卻不顯露,笑盈盈地說道:“小少爺,憑你這幅畫也知道,雖然你不被聶府待見,但你的天賦並未因此泯滅,反而得到極大的發揮啊。”

“能得到王爺這般誇讚,也算不辜負我的心血。”聶嶼舟見江野看起來很喜歡這幅油畫,心裏很高興,道:“不過這幅畫和侯爺見過的所有畫都不一樣,畫法不一樣,理念不一樣。侯爺不覺得奇怪嗎?”

“奇怪,也不奇怪。”江野目光溫柔得仿佛盛著一泓秋水,包容著聶嶼舟的一切,“不奇怪是因為是你所畫,一切奇怪的事情在你身上似乎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。”

有一瞬間,聶嶼舟幾乎想沖動地告訴江野自己是個魂穿的人,根本就不是原來的聶嶼舟。最後還是忍住了,什麽都不說,他不知道江野能不能接受這種事情。畢竟這種事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。

江野小心翼翼地將畫收了起來,放進櫃子裏,說道:“來日方長,我還想勞煩小少爺多給畫我一些。”

聶嶼舟昂起頭,開始擺譜:“得看我樂不樂意。”我天才畫家豈能時時給你作畫?這不是純純浪費我的天賦嗎?

江野忽然一把摟住聶嶼舟的腰,狐貍笑地看著他:“不樂意我就摟著你不放手。”

聶嶼舟試著推江野,卻是怎麽都推不開,甚至江野還用手指在他腰上輕輕捏了捏,搔得聶嶼舟覺得渾身都癢了起來,指尖甚至輕微地戰栗。

聶嶼舟雙手放在江野胸口,努力和他保持一定距離,避免貼得太近,但這樣一來,雙手就很明顯摸到對方的肌膚,平添暧昧之意。聶嶼舟屈起手指,蜻蜓點水地推開江野,道:“沒想到侯爺竟然這麽幼稚。”

不樂意就不放手,這樣的話不是小學生才會說的嗎?

聞言,江野也不生氣,反而無緣無故悶笑起來,喉結聳動:“難道在你看來,我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?”

難道不是嗎?捏碎人腦袋,一言不合就用眼神殺人,時不時還怪笑,這樣的人確實不算嚴肅,算詭異。

說著話,江野還將聶嶼舟往自己身上拉了拉,彼此氣息交纏。聶嶼舟頓覺江野的目光有一股深深的吸引力,仿佛要將他吸進去,讓他就此沈淪,他感覺異常面紅耳熱,終究還是猛地推開了江野,跑了出去吹風。

在院子裏,聶嶼舟看到江紓在給花圃裏的茉莉花澆水,沒想到這麽大一個男孩還喜歡蒔花弄草,倒是個心思細膩的。

茉莉花白,如一團團雪花,香氣遠飄。

聶嶼舟走過去,笑著問道:“紓兒,我記得走的時候這些茉莉的枝葉才長出來,如今都已經開了這麽多花,你照料得真不錯。”

江紓穿梭在花叢中,笑靨如花:“你們走的這一個多月,一共開了一百零九朵花,雕謝了七十八朵,花開花謝,雲卷雲舒。我每天都來數花,就盼著大哥大嫂早點回來。”

聶嶼舟心中感動,道:“好孩子。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
江紓搖頭,開心道:“不辛苦!只要大哥大嫂安好,我就知足了。”他放下水壺,走到聶嶼舟面前,輕聲祈求:“大嫂,現在大哥痊愈了,你能不能幫我和大哥說說,讓他教教我槍法。”

聶嶼舟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,就覺得江野還聽他勸,信誓旦旦給江紓保證:“好啊,這沒問題。反正你大哥現在身子骨好了,有的是精氣神,教教你也是應當的。”

“我怕……我怕……”江紓有點說出口。

聶嶼舟追問:“怕什麽?”

江紓忽然紅了臉,怪難為情地說道:“怕大哥有了兒子,槍法傳給兒子,不傳給我。”

他以為小不野是江野和別的女人生的,所以才敢對聶嶼舟說出這些話。

聶嶼舟忍不住笑了出來,這想法太幼稚了吧。

但轉念一想,又覺得江紓挺可憐的,這似乎……是他缺愛缺安全感的表現。

江紓打小沒了父親,母親又偏心江豫和娘家人,對他沒那麽上心,他雖然和江野這個大哥關心稍微好些,但江野中了劇毒後又冷漠如冰,所以江紓能表現一直這麽燦爛陽光已經是奇跡了。

他的內心也很渴望得到關註和愛意。

聶嶼舟收住笑容,將右手搭在江紓肩上:“紓兒,你怎麽會這麽想呢?你大哥再有兒子,你也是他的親弟弟,他的槍法肯定是要教給你的!再由你去教小不野,這樣才對嘛!”

“真的嗎?”江紓仰起臉來,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聶嶼舟。

聶嶼舟聖父心泛濫,道:“當然啊。我是你大嫂,是你大哥的妻子,你大哥肯定聽我的。明天我就讓他教你劍法,你永遠是我們最疼愛的弟弟。”

江紓的臉上終於洋溢出燦爛的青春的笑容。

晚上入睡前,聶嶼舟一面在榻上鋪被褥,一面和江野說起江紓的事情。

江野坐在床上,似乎很不舒服,換了三回坐姿,對聶嶼舟說的話充耳不聞,沒頭沒腦地來了句:“聶嶼舟,你又發什麽神經?”

聶嶼舟再次聽到江野喊他全名,瞬間警惕起來,而且江野似乎很不高興地罵他。他感到很無辜,明明他什麽都沒做錯啊,只是想讓江紓心情好一些,讓他們兄弟情更加和睦,他容易嗎?江野憑什麽因此質疑他?難道江野一點都不在江紓?

他轉過身,剛想懟回去,就發現江野急匆匆地下床走了過來,不由分說地將聶嶼舟的被褥抱起來扔到床上。

哦,原來是因為這個生氣,這有什麽好生氣的?

聶嶼舟嘀咕道:“你昏迷的這一個多月,我們都是分開睡的,習慣了,我覺得還是分開睡比較好。”

“好在哪?”江野似乎真有點不高興了,不耐煩再去哄聶嶼舟。

聶嶼舟語塞,眼珠子轉了半天,也想不出一個人睡覺有什麽好處。因為說實話,之前習慣了和江野睡一張床,最近他自己睡地板也不舒服的。

江野見聶嶼舟低下去的後脖頸一片雪白,臉色卻又白裏透紅,動了惻隱之心,忽然不懷好意地笑道:“陪我睡覺,明天我就教江紓練槍。”

聶嶼舟連忙點頭,還有這等兩全其美的好事。

但上了床後,他發現這件好事沒那麽好。因為兩人平躺了一會兒後,江野忽然轉過頭,如餓狼撲食一般,對著聶嶼舟修長雪白的脖子咬了一口,一股酥麻的不舒服感從四肢百骸傳來,他渾身輕輕顫抖。

這太突然了!

聶嶼舟慌張道:“侯爺,你幹嘛?”

江野饜足道:“你沒聽別人說過嗎?有的時候我需要喝點人血續命。”

大半夜的,這麽說,真挺嚇人的。

聶嶼舟不自覺摸了下脖子,並沒有鮮血,被咬的地方一陣輕微的痛感過去後,就沒有什麽感覺了。

聶嶼舟心裏有點怕怕的,但情感告訴他不用怕,侯爺不會真吸他的血要他的命。他道:“我又不是唐僧,吃了能長生不老,包治百病。不過既然侯爺喜歡,那想喝多少就喝多少。”

江野用手摸了下他剛才咬的地方,笑了笑:“留著下次繼續,不急於一時。”

聶嶼舟道:“只要侯爺一諾千金,明天一定教江紓練槍法就成。”

江野忽然起了壞心思:“那我教江紓一回,就咬你一口。”

聶嶼舟:……

“行,給我留口氣就行。”

次日江野果然履行承諾,在江紓面前耍了一套行雲流水的槍法,看得江紓驚叫連連。人槍合一,江野時而如飛龍在天,時而如魚潛深淵,槍法精準快,威風凜凜,令人呼吸一滯,不難肖想他在戰場上的英雄剽悍。

聶嶼舟也是很震驚,江野病了這麽久,練起槍法竟然還是這麽利落,沒有絲毫阻滯,仿佛日日都練似的。

江野將流雲槍扔給江紓道:“來,拿著它練。”

江紓如獲至寶,高興地快要飛起來,大哥竟然將祖傳的流雲槍給他使,真是意外之喜!江紓提起流雲槍,在院中如飛鳥一般,快活自在的練了起來,江野坐在一邊時不時就指點一二,他的槍法進步很快。

聶嶼舟也在旁邊,支起畫架,隨手畫一些他們兄友弟恭的畫面。

不知不覺就兩個時辰過去,太陽東升又到了頭頂,影子也隨之變化。

江紓出了一身汗,興高采烈道:“大哥,明天……還可以教我嗎?”

江野笑了起來,瞥了眼聶嶼舟脖子上的牙印,道:“問你大嫂。”

聶嶼舟察覺到江野在看他的脖子,下意識提了提衣領。

江紓覺得大哥大嫂兩人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,但具體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,不過他很喜歡這樣微妙的改變。他聽江野的話,果然來問聶嶼舟:“大嫂,你能讓大哥明天還教我嗎?”

聶嶼舟莫名臉紅了,不自覺摸了下脖子,微微笑道:“會的,你大哥會繼續教你的。”

“太好啦!”江紓歡呼。

江野慢悠悠飲了一口茶,笑道:“小少爺,這可是你自願親口說的。”

聶嶼舟想把手裏的畫筆塞進江野嘴裏,讓他閉上那張欠揍的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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